美人心事(美人心事水潺潺是什么诗)
资讯
2024-03-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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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陌生女子的来信
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、一段痛彻心肺的感情,在其他人看来或许只是一个笑话、一两句闲话,或者根本只是难以理解也懒得理解的别人的梦。不会有什么感受,更谈不上感动。
茨威格《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》似乎就体现了这样的绝境。
一位著名的作家,过了四十一岁,生日那天收到了一封厚厚的信。
他坐在靠背椅上,燃起一支雪茄,抽出这封信来看。才晓得原来有一个痴心的女孩,打她十三岁起,第一眼看见他这位和她同住一栋楼的对门的青年,就深深地爱上了他。然后迷恋不已,仿佛掉进一下深井。整个人生,只仰望着那顶上一圈亮光。
而那个光圈,就是他。她每天瞧着他,想着他。生命中只有这个人,只做这件事。其他任何事都没有意义,也恍若不存在。
他大吃一惊,因为他从来不知道有人会这样用全生命在爱他。他也想不起来有这么样一位邻家的女孩。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少女,竟将炽热的心系挂在他不经意的一举一动上。
他继续读信。晓得她后来搬走了,然后偷跑回来看他,然后看着他带着女人回家过夜。然后孤独地想他,读他写的书,梦他做着什么事。她也与他见过几次面。但他毫无印象,她则狂喜震荡而又怅惘不已。直到有一天,他邂逅了一位美丽的姑娘。他不晓得那就是她,邀她吃饭,然后带她回家。宿了三夜。她幸福得在黑夜里哭了起来。
三天后,他借故离去,却令她怀了孕,生了一个男孩。为了抚养这个小孩,她让自己成为茶花女般的交际花。而又在另一个夜里,被他注意到,被他再度邀回家中过了一夜。
可是他终究没认出她来。他从来不知道她的存在以及她的爱。她只是他许多艳遇中的一次邂逅。她的痴情抓不住他,他像水一样流过去了。
她想抓住与他相爱的见证,那个小男孩,也一样抓不住。小孩死了,一切遂都像梦。或者,像他桌上花瓶里的花。曾经开过,但转瞬谢了,扔了,花瓶仍是空的。所以她也死了。
死前这封信,这缠绵往复的自白,这顽痴痛楚的苦恋,这终于未能在他生命中留下刻痕的怅叹,令他迷惑、惊疑不已。他想起了一些片段,可是构不成一个图形。忽明忽暗,模模糊糊,朦胧不清,混乱不堪。似乎一切都梦见过,但也只是梦见过而已。她,对他来说,仍然只是一位陌生女子。
这就是爱的困境,也是人与人相处的困境。爱人者,一见钟情。这个人、这个影像、这个气味、这个情境抓住了她。令她不由自己,迷狂地投向他,爱他,之死靡他,九死不悔。但那个他,被爱的对象,并未同样遭到电殛,或彼此未曾通电,他就永远进不到那个情境中去。以致杜丽娘虽已入梦,柳梦梅却仍在梦外,完全不能体会这其中的苦。纵或因缘偶合,邂逅相逢,两人在一块儿了,感情也不是对等的。所以她愈显得情挚而怨深,他则仅能表现为清狂。
被爱折磨的人,把她遭到的折磨告诉他,情形也不能改善。被爱上的人,觉得无辜,可是又好像承担着责任,以及无法理解她的感情的罪过。他感叹爱情之深沉伟大,也怖畏这种力量。而更多的,乃是困惑。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,也仿佛了解了她的爱,但一切依然模糊,没有答案。
他尚且如此,旁人当然就更不会理解也不会有同感了。我们一般人总是习惯找人诉说自己在恋爱中的苦楚,以为旁人可以理解我、同情我,为我分忧释痛、指破迷惘。殊不知此事如哑巴吃黄连,向人说不得。若要知此苦,仍须自己吃。向人说苦,徒供旁人笑噱而已。
可不是吗?《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》,最好的中译本是张玉书译的。他替我们传译了这封信,她的心事、她的情、她的痴,按理说,没有人比他更懂。可是他终究是不能懂她的。所以他说这篇小说兼具煞有介事的谎言之巧妙与愚蠢,是一篇轻松看去非常有趣、认真看去却非常愚蠢的鬼扯瞎编故事。男作家假装女性口吻,仿真情告白,根本也是异想天开。整个作品,让看信的他以及我们这些读者,都感觉到那跟我们毫无关系。
毫无关系吗?也许是的。我们的悲剧,别人看来常是值得笑谑嘲弄的喜剧。视若无睹、毫无感觉,倒还是幸运与恩赐。但,也许某一天,我们不是读者,也不是他,而忽然变成了她。那一位陌生女子的心情与语言,她的面目,会不会忽然鲜明了起来呢?
2
身体间的流浪
川端康成在《伊豆的舞女》中所描绘的那种纯净唯美的爱情,在他晚期作品中好像再也不曾出现了。小说对女性,越来越着重其官能之美,而爱情,似乎也总是在伦理道德的幽暗面、对立面存活着。
以他得过诺贝尔奖的《千鹤》来说,其间的男女关系就十分错乱。
它叙述一名男子因无意中窥见了父亲情人千花子乳房上的黑毛痣,进而了解到她与父亲不正常的关系而嫌恶不已。但这位女子后来却常进出他家,因为她与青年的母亲成了同仇敌忾的好友,共同敌视着他父亲的另一位情人太田夫人。
太田夫人的亡夫,与青年的父亲本是好友。但在他死后,父亲便接收了他的茶具以及女人。对于这位女人,千花子当然没有好感。可是,在她准备替老情人的儿子牵红线做媒、安排他去相亲的那一天,太田夫人却来了。不但来了,而且与老情人的儿子菊治共宿了一夜。
菊治对父亲这位情人非但毫不嫌厌,而且为其温婉柔媚倾倒不已,虽然她可能比他大了二十来岁。太田夫人的女儿文子察觉到了她母亲与菊治间的关系,本欲阻止两人继续交往,然而太田夫人竟忽然自杀,把文子又托付给了菊治。
正热中于替菊治牵合稻村小姐的千花子,自然是要阻止菊治与文子在一块儿的了。菊治也很喜欢稻村小姐,觉得她明艳高雅,丰神娟美。她衣裳上绘着白鹤千只,老是成为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美丽意象。但这个意象是缥缈的飞动的,仿佛不甚真实,以至于他总是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儿。反之,他抱过的太田夫人的身体,才给了他实在的感觉;连她女儿,菊治似乎也感受到她的体温。因此,他遂又跟文子好了,母亲身体妙不可言地转生在女儿身上。
这种父子共淫一女、母女同事一男,兼且接收朋友之妻,情人间又彼此斗法的情景,写来虽然仍充满着日本情味与美感,但对社会伦常道德实在是一大挑战。川端康成虽自诩:要敢于有不名誉的言行,敢于写违背道德的作品。做不到这一步,小说家就只好灭亡,可是这般逆伦的爱情,毕竟仍常令读者困惑,不知究竟该如何看待。
太田先生与菊治父亲是茶道上的朋友。太田先生用过的茶水罐碗,什么志野瓷、织部瓷、某某烧,在他死后当然都传给了他太太。但其后,他夫人又转送给情夫菊治父亲。菊治父亲则可能再转送给曾短暂缱绻过的千花子,抑或存在家中,供儿子与情人太田夫人的女儿使用。太田夫人用过的茶盅,也一样转到文子手上,再由文子转给菊治。
小说中花了极多笔墨来描绘这些茶具的沧桑。而茶具的流转变,事实上也就是生命、身体或爱情的流转史。
稻村雪子那千鹅之美,无疑是纯洁而高贵的。但那只是光、是影、是香气、是鹤舞于九霄。菊治要的,却是具体实存,可以握在掌心、端详于眼底、感受到它之温度、测量出它之宽厚,如茶盅水罐的爱情。
可是茶盅水罐,乃是一堆器皿。这些器皿本身并无必然之作用。例如志野瓷的水罐亦可以放在太田夫人灵前,充当花瓶。同时,器皿本身也无意志、无主体性。从窑里烧制出来以后,即在物主之间迭相传承,由这个人手上转到另一个人手上。茶盅无语,人自沧桑。用茶碗、茶杯来形容爱情、形容女人,岂不正像陈后山的诗所说:古来妾薄命,事主不尽年。忍着主衣裳,为人作春妍?
但川端康成要讲的,恐怕不是这种怨。从菊治这一方面说,他一直陷在对父亲偷情的嫌厌情绪中,只有他自己也体验过太田夫人,才能明白她与父亲的感情,了解女人的温婉,而宽谅了父亲。从文子这一方面说,则同样的,她一再乞求菊治原谅她母亲,也是由于她也对母亲并不尽谅解。直到她与菊治相好后,这笼罩他们的黑暗丑恶帷幕才在心上撤去。
但撤去一幕,随即又落入另一个罪与暗中吗?不,文子摔掉了瓷杯,打破了茶盅不断流转的链锁,远离菊治,自己远行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。爱情,毕竟不是由一个身体到另一个身体上的流浪。
《美人心事》
龚鹏程 著
2014年5月
内容简介
男人向来关心女人,也喜欢谈女人。我亦不能例外。说爱谈情,当然不可能无所感怀;但我所写的,基本上是生命的困惑、人世的苍凉。讨论的材料,主要是早年读过的一些外国文学作品。谈谈歌德、拜伦,说说契诃夫、托尔斯泰,既是讲谈故人旧事,当然也就不必引经据典,只依个人体会言之,是以可能跟精研外国文学的专家们见解不尽相同。但焉知我不是故意谈这些体会,暗嘲专家们误读了作品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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陌生女子的来信
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、一段痛彻心肺的感情,在其他人看来或许只是一个笑话、一两句闲话,或者根本只是难以理解也懒得理解的别人的梦。不会有什么感受,更谈不上感动。
茨威格《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》似乎就体现了这样的绝境。
一位著名的作家,过了四十一岁,生日那天收到了一封厚厚的信。
他坐在靠背椅上,燃起一支雪茄,抽出这封信来看。才晓得原来有一个痴心的女孩,打她十三岁起,第一眼看见他这位和她同住一栋楼的对门的青年,就深深地爱上了他。然后迷恋不已,仿佛掉进一下深井。整个人生,只仰望着那顶上一圈亮光。
而那个光圈,就是他。她每天瞧着他,想着他。生命中只有这个人,只做这件事。其他任何事都没有意义,也恍若不存在。
他大吃一惊,因为他从来不知道有人会这样用全生命在爱他。他也想不起来有这么样一位邻家的女孩。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少女,竟将炽热的心系挂在他不经意的一举一动上。
他继续读信。晓得她后来搬走了,然后偷跑回来看他,然后看着他带着女人回家过夜。然后孤独地想他,读他写的书,梦他做着什么事。她也与他见过几次面。但他毫无印象,她则狂喜震荡而又怅惘不已。直到有一天,他邂逅了一位美丽的姑娘。他不晓得那就是她,邀她吃饭,然后带她回家。宿了三夜。她幸福得在黑夜里哭了起来。
三天后,他借故离去,却令她怀了孕,生了一个男孩。为了抚养这个小孩,她让自己成为茶花女般的交际花。而又在另一个夜里,被他注意到,被他再度邀回家中过了一夜。
可是他终究没认出她来。他从来不知道她的存在以及她的爱。她只是他许多艳遇中的一次邂逅。她的痴情抓不住他,他像水一样流过去了。
她想抓住与他相爱的见证,那个小男孩,也一样抓不住。小孩死了,一切遂都像梦。或者,像他桌上花瓶里的花。曾经开过,但转瞬谢了,扔了,花瓶仍是空的。所以她也死了。
死前这封信,这缠绵往复的自白,这顽痴痛楚的苦恋,这终于未能在他生命中留下刻痕的怅叹,令他迷惑、惊疑不已。他想起了一些片段,可是构不成一个图形。忽明忽暗,模模糊糊,朦胧不清,混乱不堪。似乎一切都梦见过,但也只是梦见过而已。她,对他来说,仍然只是一位陌生女子。
这就是爱的困境,也是人与人相处的困境。爱人者,一见钟情。这个人、这个影像、这个气味、这个情境抓住了她。令她不由自己,迷狂地投向他,爱他,之死靡他,九死不悔。但那个他,被爱的对象,并未同样遭到电殛,或彼此未曾通电,他就永远进不到那个情境中去。以致杜丽娘虽已入梦,柳梦梅却仍在梦外,完全不能体会这其中的苦。纵或因缘偶合,邂逅相逢,两人在一块儿了,感情也不是对等的。所以她愈显得情挚而怨深,他则仅能表现为清狂。
被爱折磨的人,把她遭到的折磨告诉他,情形也不能改善。被爱上的人,觉得无辜,可是又好像承担着责任,以及无法理解她的感情的罪过。他感叹爱情之深沉伟大,也怖畏这种力量。而更多的,乃是困惑。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,也仿佛了解了她的爱,但一切依然模糊,没有答案。
他尚且如此,旁人当然就更不会理解也不会有同感了。我们一般人总是习惯找人诉说自己在恋爱中的苦楚,以为旁人可以理解我、同情我,为我分忧释痛、指破迷惘。殊不知此事如哑巴吃黄连,向人说不得。若要知此苦,仍须自己吃。向人说苦,徒供旁人笑噱而已。
可不是吗?《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》,最好的中译本是张玉书译的。他替我们传译了这封信,她的心事、她的情、她的痴,按理说,没有人比他更懂。可是他终究是不能懂她的。所以他说这篇小说兼具煞有介事的谎言之巧妙与愚蠢,是一篇轻松看去非常有趣、认真看去却非常愚蠢的鬼扯瞎编故事。男作家假装女性口吻,仿真情告白,根本也是异想天开。整个作品,让看信的他以及我们这些读者,都感觉到那跟我们毫无关系。
毫无关系吗?也许是的。我们的悲剧,别人看来常是值得笑谑嘲弄的喜剧。视若无睹、毫无感觉,倒还是幸运与恩赐。但,也许某一天,我们不是读者,也不是他,而忽然变成了她。那一位陌生女子的心情与语言,她的面目,会不会忽然鲜明了起来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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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体间的流浪
川端康成在《伊豆的舞女》中所描绘的那种纯净唯美的爱情,在他晚期作品中好像再也不曾出现了。小说对女性,越来越着重其官能之美,而爱情,似乎也总是在伦理道德的幽暗面、对立面存活着。
以他得过诺贝尔奖的《千鹤》来说,其间的男女关系就十分错乱。
它叙述一名男子因无意中窥见了父亲情人千花子乳房上的黑毛痣,进而了解到她与父亲不正常的关系而嫌恶不已。但这位女子后来却常进出他家,因为她与青年的母亲成了同仇敌忾的好友,共同敌视着他父亲的另一位情人太田夫人。
太田夫人的亡夫,与青年的父亲本是好友。但在他死后,父亲便接收了他的茶具以及女人。对于这位女人,千花子当然没有好感。可是,在她准备替老情人的儿子牵红线做媒、安排他去相亲的那一天,太田夫人却来了。不但来了,而且与老情人的儿子菊治共宿了一夜。
菊治对父亲这位情人非但毫不嫌厌,而且为其温婉柔媚倾倒不已,虽然她可能比他大了二十来岁。太田夫人的女儿文子察觉到了她母亲与菊治间的关系,本欲阻止两人继续交往,然而太田夫人竟忽然自杀,把文子又托付给了菊治。
正热中于替菊治牵合稻村小姐的千花子,自然是要阻止菊治与文子在一块儿的了。菊治也很喜欢稻村小姐,觉得她明艳高雅,丰神娟美。她衣裳上绘着白鹤千只,老是成为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美丽意象。但这个意象是缥缈的飞动的,仿佛不甚真实,以至于他总是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儿。反之,他抱过的太田夫人的身体,才给了他实在的感觉;连她女儿,菊治似乎也感受到她的体温。因此,他遂又跟文子好了,母亲身体妙不可言地转生在女儿身上。
这种父子共淫一女、母女同事一男,兼且接收朋友之妻,情人间又彼此斗法的情景,写来虽然仍充满着日本情味与美感,但对社会伦常道德实在是一大挑战。川端康成虽自诩:要敢于有不名誉的言行,敢于写违背道德的作品。做不到这一步,小说家就只好灭亡,可是这般逆伦的爱情,毕竟仍常令读者困惑,不知究竟该如何看待。
太田先生与菊治父亲是茶道上的朋友。太田先生用过的茶水罐碗,什么志野瓷、织部瓷、某某烧,在他死后当然都传给了他太太。但其后,他夫人又转送给情夫菊治父亲。菊治父亲则可能再转送给曾短暂缱绻过的千花子,抑或存在家中,供儿子与情人太田夫人的女儿使用。太田夫人用过的茶盅,也一样转到文子手上,再由文子转给菊治。
小说中花了极多笔墨来描绘这些茶具的沧桑。而茶具的流转变,事实上也就是生命、身体或爱情的流转史。
稻村雪子那千鹅之美,无疑是纯洁而高贵的。但那只是光、是影、是香气、是鹤舞于九霄。菊治要的,却是具体实存,可以握在掌心、端详于眼底、感受到它之温度、测量出它之宽厚,如茶盅水罐的爱情。
可是茶盅水罐,乃是一堆器皿。这些器皿本身并无必然之作用。例如志野瓷的水罐亦可以放在太田夫人灵前,充当花瓶。同时,器皿本身也无意志、无主体性。从窑里烧制出来以后,即在物主之间迭相传承,由这个人手上转到另一个人手上。茶盅无语,人自沧桑。用茶碗、茶杯来形容爱情、形容女人,岂不正像陈后山的诗所说:古来妾薄命,事主不尽年。忍着主衣裳,为人作春妍?
但川端康成要讲的,恐怕不是这种怨。从菊治这一方面说,他一直陷在对父亲偷情的嫌厌情绪中,只有他自己也体验过太田夫人,才能明白她与父亲的感情,了解女人的温婉,而宽谅了父亲。从文子这一方面说,则同样的,她一再乞求菊治原谅她母亲,也是由于她也对母亲并不尽谅解。直到她与菊治相好后,这笼罩他们的黑暗丑恶帷幕才在心上撤去。
但撤去一幕,随即又落入另一个罪与暗中吗?不,文子摔掉了瓷杯,打破了茶盅不断流转的链锁,远离菊治,自己远行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。爱情,毕竟不是由一个身体到另一个身体上的流浪。
《美人心事》
龚鹏程 著
2014年5月
内容简介
男人向来关心女人,也喜欢谈女人。我亦不能例外。说爱谈情,当然不可能无所感怀;但我所写的,基本上是生命的困惑、人世的苍凉。讨论的材料,主要是早年读过的一些外国文学作品。谈谈歌德、拜伦,说说契诃夫、托尔斯泰,既是讲谈故人旧事,当然也就不必引经据典,只依个人体会言之,是以可能跟精研外国文学的专家们见解不尽相同。但焉知我不是故意谈这些体会,暗嘲专家们误读了作品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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